我保证，从此不再“造假”

    从本月起，我的头、我的头发将开始保持自然，再也不造假——不再染发，更不会做“植发、戴假发套”等等无聊之极的事。

    本人年轻时，虽与帅哥的称号无缘，但也曾为有一头浓密的黑发自豪过，甚至也令不少人包括我的夫人羡慕过。上世纪80年代以“日本国费”的身份留学日本时，略有闲暇，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头发来，生怕自己将来也会像父亲一样早早脱发，所以开始注意保养头发。为此曾用过不少养发、护法之类的东西，也吃过不少种类的中、西药物，什么国产的“101”、日本的“紫电改”、美国的什么玩意儿等等。可是年过40以后，头发逐渐稀落；45岁以后，头发更是像“秋风扫落叶”一样迅速减少。不但脱落，头发的颜色也快速由黑变花白、再到大部分变白。而那些号称能治疗像我这类“遗传性脱发”的产品对于我似乎从来就没有起过作用，只是花钱买了个心理安慰。当我彻底悟出这个道理后，发誓不再吃任何生发、预防脱发的药药物、从此也不再往头上涂抹护发药剂之类的东西。

    忘了是受谁的鼓动，或许是虚荣心做宠的原因，大概在五年前，我也加入了绝大部分中年以上的男性同胞们共同参与的造假行动——把头发染黑。可每次染发时心里都不甚舒服，打心眼里瞧不起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染头发又能怎么样？但每次还是禁不住家人或朋友们“染了发，看上去又年轻几岁”的恭维所诱惑，在激烈的思想斗争中坚持了这么些年。

    今年中秋节前，旅美和旅加的大学同学来京，同学聚会，久居国外的同学们几乎都已是花白头发，没有任何修饰的色彩，再看国内的同学们，头发一个比一个黑，还有的露出了很难堪的“内白外黑”的双层颜色来。上个月，与我们大家所尊敬的华会长一起参加完春雨弟组织的活动从重庆乘机回京，老大哥（这时才知道，他只比我大那么一点点岁数，不尽感慨：人和人的差别咋就那么大呢！）虽然白发苍苍但仍是风度翩翩。再想想我们已故的国家主席刘少奇他老人家、著名的表演艺术家白桦女士等等也都是满头银丝，但均是何等的风度，曾令多少人称羡不已。我虽不能与伟人、名人们相比，头发也远没有人家那么多，但是想通过借造假以遮掩自己的丑像，结果可能是越遮越丑。因此我痛下决心：恢复自然的我、不再造假。

    自上个月末开始，我就真的不再造假：只剪不染！（不过目前头上还留有上次造假的痕迹。）理过发后，我试着想听听周围人们的反应：只有家人们都说挺好挺好，见过了晚辈亲属，见过了年龄相近的朋友、公司的同事，也见了老张以及地暖圈的其他朋友。至少当着我的面大家谁也没有评价过我的头发或问我为什么头发突然变白了，这超越了我的想象、很令我吃惊。等我想明白后很是释然：原来是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除了自己以外，通常别人是不会太关注你头发还剩多少、染不染发，除非和你有特别关系的人。

     但是，我毕竟是典型的“50后，新三届”，具有80后、90后的后辈们也许永远不能理解的心态：我们这代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为别人活着”，很在意别人公开或私下对自己的议论。所以，在此给地暖圈的朋友们先打个招呼，当你再见到我时，请千万别为我的“突然苍老”吃惊，这才是真的我。而面对真实的我，给不给评价、如何评价，我已不再在乎，但也用不着像老张那样，绷着脸、忍着笑不加任何评论。另外，还想给朋友们鞠个躬、道个歉：“我以前造过假，欺骗过你们，对不起了。我深刻检讨，并保证下不为例。”
（注：不染发的另一个诱因，是上个月在市发改委参加专家论证项目的会议，新上任的年轻的姓张的市发改委副主任竟称我为“王老”，得到了尊敬可很不是滋味，心里说：看你那眼力见儿，我有那么老吗？如果下次再见到我，这位张主任也许该叫我“王老老”了。）